家乡——螺旋上升的“人间天堂”
2006年07月27日 作者：佚名 信息来源：本站原创 点击：次
长弓
享受咀嚼着小城的繁华和喧嚣，时间——昨天、今天；过去、现在；理想、现实常被鼠标点出的多彩影像和“世说新语”压缩叠映在心灵之幕上。当我把眼光聚焦在农村家乡今貌上品析，哲然而悟——社会的发展不管是呈曲线、抛物线间或为圆，最终都化为螺旋的上升，向着人们憧憬的美好目标接近。不过是或快或慢罢啦！
我家属黄泛区，纯一色的红淤土地，村名因紧靠一条小河而谓之河沿张。５０年代初出生的我，过早地审视、品尝了生活的酸苦——记事时家里住的是低矮的草缮屋，吃的是油黑粘巴的红芋面馍，穿的是妈妈织的粗布衣，走的是雨天泥泞、晴天尘飞且硌脚的路。缘于当时体制下的劳作方式，劳动力价值每天仅值２角钱。父母没明没黑的劳作，家庭仍缺粮无钱，常常处于艰难竭蹶之中。从读小学五年级开始，我就趁课余和星期天参加生产队的活计——割草、拾粪、推水车浇地，帮助父母挣些工分，以补家中之不足。处于偏僻的农村，并不知外面的世界，当时的希望是奶奶讲的一则寓言中描述的“人间天堂”生活——“唐僧到西天取经，过通天河时，驼唐僧的大神龟要唐僧问老佛爷，啥时人间变为天堂？老佛爷说：到‘楼上楼下，电灯电话，灯头朝下，洗脸盆会说话时，人间就变成了天堂’。”其实，对奶奶讲的寓言我并不理解，问奶奶“油灯头朝下咋会着？洗脸盆咋会说话呢”？奶奶说是听她的老一辈讲的。直到年龄稍长有机会跟着大人进县城，才知道“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是咋回事”。“灯头朝下”是电灯泡；“洗脸盆会说话”是酷像农村铁或铜铸的老式洗脸盆一样的有线广播喇叭。随着学识、认识的增长深化，我明白了奶奶讲的寓言中描述的“人间天堂”蕴含的是中国农民对幸福生活的憧憬，是对当时提出的“共产主义”农村生活的形象浓缩。寓言中的憧憬深深刻在我的心里化为早日步入“人间天堂”的渴望。
在我的渴望中，地球照常日行八万里，农村的生产生活方式重复着牛拉犁、驴拉磨、煤油灯、粗布衣、红芋馍……可有着盼头的农民是睿智和幽默的，把劳作的艰苦、生活的艰辛诗化成生动易记的迷语、对联和韵句，以作为精神的张力。称犁地是：“鹅、鹅、大长脖、遍地跪、吃不饱”；称织布是“上下龙张口，左右凤抬头”；称打麦扬场是“一锨扬个金蓬伞，二锨扬个五彩云，三锨扬个鲤鱼跳，四锨扬个蚂蚁遍地滚”；“窝窝头，醮辣椒，越吃越长膘”。就是在渴望幸福的精神张力支撑下，农村的父老乡亲在鲜红的党旗指引下，不曾被生活的重负所羁绊，坎坷着向理想的目标摸索，愈是如此我愈渴望能尽快进入如县城里的“灯头朝下”“洗脸盆会说话”的天堂生活，并具体化为想多过麦季，天真地想着小麦一年两熟就好了；麦收时虽火辣辣的太阳，把人晒得头晕眼胀，割麦手上磨起血泡；麦尘粘到身上奇痒，却能吃上白面馍；想多过年节，能吃几顿猪肉汤泡蒸馍，父母也可以歇歇力。
经过多次否定之否定的探索，历史进入８０年代，农村进入“人间天堂”的路逐渐清晰起来，农村的改革开放政策，使农民得以释放自己的智慧和能量，用燃烧的激情；用勤劳的双手；用饱含科技成份的汗水，把希望凝成沉甸甸的麦穗，金黄色的大豆，五光十色的菜、瓜、果和金穗卡、牡丹卡……至今仅仅２０多个春秋，掐指间农村变成了比奶奶讲的寓言中还要美妙的天堂。家乡的父老乡亲依然用自己的哲智来描绘：“住楼房、电灯亮、直播电话户户装；有鱼肉，吃细粮、想吃红芋保健康；看彩电、穿时装、家有电脑能上网；柏油路、连城乡、公交汽车载客忙；麦子熟、机器收、人不流汗籽归仓；田归己、免皇粮、种粮买种国家帮”。这些俚语，是家乡新貌的真实写照，其实还不止这些，诸如农村适龄儿童上学免学费和杂费；实行合作医疗、对农民看病吃药予以补贴；更新鲜的是小孩们吃了红芋面馍，高兴地对大人说：“你们过去天天吃这，太幸福拉！”听了孩子们的话，心里可谓是甜中含酸的释然呐！是的，８０年代后的儿童一出生就在“人间天堂”里，他们已和艰辛无缘矣！
家乡的变化正如父老乡亲直述的，实实在在，但这仅是平面直观画面，更深刻的变化在于父老乡亲精神的升华，农村的红火辉映着中南海，中南海以大海的博大深沉引导农村向城镇化迈进。家乡的知识青年男女不再满足于现实的“天堂”生活，他们趁农闲去上海、赴深圳、下广州、入新疆、进北京尝试新的工作，开阔自己的眼界，积累资金和经验，想的是具有新内涵的名份——“农牧公司经理”、“蔬菜公司经理”，“绿色食品加工厂厂长”等，盼的是更高层次的“人间天堂”—— 都市一样的村庄。
“人间天堂”的路越铺越坚实，美好的未来会不断充实新的内容，社会的前进或许会呈曲线、抛物线间或为圆圈状态，但它向新的目标接近的螺旋上升方式是不会改变的，它将向前不断延伸——延伸——延伸……
